蕭玖其實不怎麽擔心聶延跟韓毅會把她的事情宣揚開來。

人都說無欲無求， 無欲才能無求。

聶延和韓毅的身份註定他們會有所求，或家族重壓，或個人抱負， 或被人裹挾著前行。

他們最多把她的事情跟盟友透露，這點， 蕭玖也不懼。

她有自保的能力，姜老又跟她透了底， 如果聶延他們真的動手，他就用手上剩下的東西做敲門磚， 必定能找個最大的靠山。

只是，這樣做的話，他們以後的人身自由可能會有些受限，就像聶延他們直到後來才相信她手上沒有了人參丸一樣。

有碼頭貨倉的事情在， 姜老手上的軍火只要拿出來， 所有人都會認定，他必定還私藏了一部分。

不到最後關頭， 這步棋，姜老不會走。

另外，別忘了， 蕭玖空間裏還躺著百多噸的黃金呢， 她現在每次進空間都會被閃到眼睛，真是甜蜜的負擔呢。

最近，蕭玖除了學習就是在考慮與人結盟的事情，雖然她不懼聶延和韓毅， 尤其是韓毅。

韓老可還在呢， 還好好地收著她的人參丸呢， 即使他回了京城就幾乎跟蕭玖他們斷了聯系， 但韓毅是一直在跟蕭玖走動的。

在韓老看來，這就是他的態度了，這座四合院的人，他是看顧了的，也算是平了之前的恩義了。

他這樣的人，明面上是不會讓人有說嘴的地方的。

事實上，如果不是姜老背景特殊，蕭玖身上的東西又太讓人覬覦，韓老的這種做法，大義上是沒有什麽可以指摘的。

他這樣的表態，一般二般的人還真的不會輕易招惹他們這一四合院的老弱。

現在，韓老就是韓毅的掣肘，他要真敢做些什麽，傳出去，韓老的臉面可就被他的好外孫踩在腳底了。

然而，人心是最經不住考驗的東西，取舍間的衡量也不過是利益的大小罷了。

誰也不能保證，在足夠的利益面前，韓老還會不會把自己的臉面當一回事。

至於聶延，蕭玖從韓毅的話中推測出，他的母親餘思是他年少的執念，他為了他母親做了很多次不同的選擇。

她無法確定，現在的聶延能為餘思做到哪一步，而餘思，現在又是個什麽情況，連邱老五都不敢往下查。

蕭玖雖然有底氣，但還是時時留心著結盟的人選。

她不知道，一個身份夠硬，人品夠好，又能抗事的人就快出現了。

“汪局，餘思身上的事兒已經吐得差不多了，這些是她的口供，您過目。”魯朋雙手把一疊厚厚的資料恭敬地交給汪季銘。

汪季銘接過，仔細翻看了起來：“聶家那邊什麽反應？”

“據說聶延一直在想法子尋找上海碼頭貨倉裏的軍火，想用這批軍火換餘思。”魯朋輕聲匯報。

“沒準備婚禮？”

“目前還沒。”魯朋想了想，又拿出一份文件，把蕭玖的事情報了上去。

之前也說了，保密局想查的東西，基本沒有什麽是查不到的。

蕭玖的生平就這樣入了汪季銘的眼，好在，保密局再厲害，現在沒有無孔不入的攝像頭，蕭玖獨處時的事情，他們無從查起。

而蕭玖因為前世無所不在的攝像頭，為了保證自己的秘密不被發掘，養成了一個很好的習慣，她進空間，要麽在封閉的房間裏，要麽是仔細確定了四下無人的地方。

受益於蕭玖極佳的聽力，到目前為止，還沒有翻過車。

所以，魯朋的這份文件上，蕭玖的生平中，幾乎什麽都囊括了，卻沒有蕭玖疑是身懷異寶的描述，倒是下了個蕭玖運道極好的定論。

“倒是個有情有義的孩子。”這是汪季銘看完蕭玖的資料後最直觀的感受，“就是心性還需要磨練一番，心太軟了些。”

看到運道好的評價，汪季銘笑了下，這個世上，的確有氣運爆棚的人，但那是極少數的，絕大部分人的好運，都是通過自身的努力達到的。

因為幾根人參和幾件帶點偶然的巧合事件，就對蕭玖下這樣的定論，魯朋還有得練。

不過，他用手指在蕭玖的名字下輕輕劃了劃，把她列入了自己的考察對象。

他向來惜才，這個叫蕭玖的小同志，年紀輕輕，做事幹脆利落，關鍵是心思正，倒是可以好好觀察一下。

魯朋完全不知道汪季銘的想法，面無表情聽完自己頂頭上司的感慨，內心卻翻騰了起來，汪季銘這個局長是空降的，此前這個位置一直空著。

他們這個部門直接由國安統轄著，大家不是沒有好奇過，局長的職位最後會花落誰家，沒想到，最後會直接空降一位。

了解了一些新局長的生平後，沒有人不服氣的。

他跟著汪季銘幾個月了，這位局長給他最大的印象是：一心為公！

尤其是對汪季銘的經歷了解了一些之後，那對他是佩服地五體投地，用蕭玖前世的話來形容的話，那就是妥妥的迷弟，嗯，有點舔的那種。

這幾個月，魯朋和同事們也跟著汪季銘漂亮地完成了好幾次機密任務，汪季銘可沒有誇獎過任何人一句的。

魯朋就把蕭玖這個名字記住了。

蕭玖最近的生活就是兩點一線，學校和四合院，除此之外，從寧縣回來後，她就沒再出過門了。

這天，姜老直接給了她一沓錢票，讓她出去逛逛：“年輕人，不要總是關在家裏，去吧，出去走走，買點自己喜歡的東西。”

“沒錯，天要冷起來了，多買幾件衣服，你沒在北方過過冬天，冷起來要命的。”

馮老也樂呵呵地說，家裏的事情，他都知道，他已過古稀，此生也算歷經風雨，如今最大的願望就是蕭玖幸福安好。

“好。”蕭玖接過錢票也接下二老的好意。

“要不，咱們一起出去逛逛？”蕭玖邀請。

“別了，咱們今天決定圍爐煮茶，手談兩局，你自己玩去吧。”姜老直接趕人。

“好好好，我不叨擾您二位的雅興，這就走啦。”

蕭玖笑著出門，也沒有騎自行車，就信步由韁地開始了閑晃。

她也確實需要這樣偷得浮生半日閑的放空。

邊走邊想事情，她雖然已經改口了，但因為這樣那樣的原因，他們的認親和拜師儀式一直沒有辦。

蕭玖忽然想到，接下來，她要去哪裏了，她還沒有認真地準備一份認親禮和拜師禮呢。

之前以為自己可能不回來了，給了姜老十顆豐草人參丸，有馮老在，他們也不缺其他的好藥材。

蕭玖空間貨倉的東西都是姜老贈與的，黃金現在太顯眼了，不能拿出來，況且也不適合她一個晚輩給長輩作為禮物。

想象一下，儀式進行完，蕭玖甩出幾塊大金磚，財大氣粗地對二老說：“您二位使勁花，我有的是錢！”

嗯，她做不來！

又想了想，蕭玖覺得，空間裏的果酒倒是可以拿出來，湊做禮物，另外的，她想去晚市看看。

別看那個地方還是叫晚市，聽白老七說，現在京城這邊風氣漸漸放開，那邊現在白天也有人擺攤，除非有人故意找茬，不然很少有人會刻意去為難。

蕭玖就轉了個方向，決定去看看。

話說，別看她是學考古的，但她自問還是沒有那個鑒別古董的眼力的。

但是，現在情況不一樣了啊，她也算是在各個王朝間穿梭過一回的人了，對古董的認知可能還是一知半解的，但東西的好壞，是不是古董，她能看出來了啊。

說不定，她還能看到讓她眼熟的東西呢。

打定了主意，蕭玖也不坐公車，就直接腳踏實地走過去，正好，也感受一下白老七說的風氣放開了，大街上大家的狀態。

京城街頭早就不是黑白灰三色的天下了，但，大家的衣著也多是大紅或者軍綠這樣的顏色，而現在，蕭玖眼裏京城街頭的色彩更比從前豐富。

她由衷感慨，華國，沈睡的東方雄獅，已經漸漸蘇醒了。

來到晚市，蕭玖先隨意掃了眼各種攤位，隨後，她看到不遠處的攤位上有個彩色蓋罐，她看著有點像是龍泉窯青釉荷葉蓋罐。

姜老愛茶，這樣的蓋罐給他存放茶葉最好，當然，這蓋罐如果是真的，也非常有收藏價值。

蕭玖直接來到那個攤位前，拿起了那個疑似龍泉窯青釉荷葉蓋罐。

攤主對蕭玖說：“同志，這可是個老物件。”說著，他做出一副回憶感慨的樣子，“唉～子孫不孝啊，這是我祖上一位女性長輩傳下來的陪嫁。”

“是留作傳家的……”

蕭玖沒空聽他編故事，她基本確定，這個東西是真品，直接打斷攤主問了價：“多少？”

那攤主見狀也不惱：“八十塊錢，您拿走。”

“二十？”

“那不能夠，您再加點。”

蕭玖就不說話，攤主就道：“三十最低了。”

蕭玖知道這些東西，攤主可能沒有費多少錢從農村收來的，但人家憑本事吃飯，她也知道這是個好東西，就爽快地付了錢。

銀貨兩訖，攤主招呼著蕭玖再看看有沒有看中的，他也給個低價。

蕭玖剛剛已經掃過了，沒什麽感興趣的東西，就離開了。

找到了一件好東西，蕭玖正準備再逛逛呢，就聽到了前面傳來喧嘩的聲音。

這樣的人間煙火氣，蕭玖是喜歡的，就隨著人流過去看個熱鬧。

不遠處的攤位前有個老者雙手各拿著半只青花瓷盤，被攤主揪著，讓他賠錢。

那老者身穿陳舊中山裝，面容嚴肅，略有些風霜，被攤主拉著，也沒有掙脫的意思，就聽著攤主誇著青花瓷盤漫天要價。

周圍的人雖然在看熱鬧，但都離的遠遠的，免得自己不小心碰了哪裏，也別人給訛上。

蕭玖聽到旁邊看到事情經過的人說，老者好好地看著青花瓷盤，旁邊的小夥子毫無預兆地撞了一下老者的手臂。

老者沒有松手，那青花瓷盤卻直接從中間裂開了，小夥子跑的沒了蹤影，攤主就逮著老者賠錢。

蕭玖猜測老者大概率是被攤主和人聯手坑了，她原先以為那青花瓷盤肯定也是假的，隨意掃過去，卻發現，那可能是真的！

即使是碎成兩半的青花瓷盤，找傅西望修覆一下，以後，也是價值驚人的好物件。

那老者看著不像是富裕的樣子，年齡也跟姜老馮老接近，蕭玖決定再看看，不行，她就買下來，反正，她是絕對穩賺的。

不過，這要看老者是怎麽處理的，萬一這是人家的心頭好，也有能力買下來，她也不想硬出頭，然後鬧個笑話。

老者的眼力顯然很好，他沒有掙紮，手上穩穩拿著兩片碎片：“你說的價格太高了，給個實在價，這賠償，我認下。”

攤主楞了一下，他看了眼老者手裏的碎片，把不準這位是覺得青花瓷盤是真的，買下不虧呢，還是故弄玄虛，讓他惜售，好安然脫身。

想了想，攤主還是決定要錢，這東西他找人看過，不會被人撿漏的。

老者很淡定，攤主出了幾個價，他都沒同意，這時候，更像是兩人在正常交易了。

圍觀的人漸漸散去，蕭玖沒走，等老者和攤主對青花瓷盤的價格達成一致的時候，老者摸出了口袋裏的錢，發現還少了一點。

攤主別開眼，當沒看見，這是底價了，一分也不能少，不然，他就虧了。

老者見狀，也不跟攤主糾纏，拿著兩片碎片來到蕭玖面前，微笑地對蕭玖說：“小同志，我帶的錢不夠，你能借我五塊錢嗎？我家就在這附近，你可以跟著我，我馬上能還你。”

老者看著氣質溫潤，實則眉宇藏鋒，給人的感覺就像是一把被時間打磨過的絕世利劍，蕭玖沒有猶豫，給了他一張五塊的。

老者把錢給了攤主後，就對蕭玖說：“謝謝你，小同志，你跟我來，我把錢還給你。”

這時候的五塊錢還是很有購買力的，蕭玖也不是那種會直接不讓人還了的霸總性格。

她捧好手裏的龍泉窯青釉荷葉蓋罐，跟在老者的身後離開了晚市。

老者沒有說謊，他家離晚市真的不遠，看到老者的家也是座四合院的時候，蕭玖想，還好她沒有強出頭，不然多尷尬。

人家明明有能力自己解決的，她如果插手的話，好東西人家沒落著，還平白欠了她人情，人家心裏能不嘔？

蕭玖沒有跟進去，老者也沒有邀請蕭玖的意識，兩人本就是萍水相逢。

她在四合院門口等了一會兒，老者就拿著五塊錢出來了。

接下錢後，蕭玖就跟老者告辭離開了。

老者望著小心翼翼抱著龍泉窯青釉荷葉蓋罐離開的蕭玖，笑著關上了院門。

這位老者就新任保密局局長汪季銘，魯朋給的資料上有蕭玖的照片，他一眼就認出了人。

跟蕭玖借錢也是他故意為之，之前就說過，他想考察一下蕭玖的。

加上，蕭玖跟餘思待過一段時間，出於職業習慣，對出現在他負責的案件中的人事，他都會謹慎對待。

就是這份謹慎讓他平安活著，回到了這片他熱愛的故土。

跟蕭玖接觸後，他發現，蕭玖並不完全如同魯朋給的資料中那樣心軟良善，反而更加理智從容一些，但目前看來，也就是一個普通的女孩子。

汪季銘的這份認知，在他再一次見到蕭玖的時候，被微微顛覆，他開始正視這個年輕的女同志。

蕭玖不知道這些，她自覺今天撿了大漏，心情十分愉悅，也是奇怪，王莽那廝的墓裏這麽多的珍寶被埋，她卻沒有心疼失落的感覺，如今卻為了一個蓋罐高興不已。

以王莽的性情，他願意給的，人家可以拿走，他不願意給的，別人休想染指半分，也許，她在打開墓門的那一剎那，就預見了這樣的結局吧。

蕭玖回到家，把龍泉窯青釉荷葉蓋罐給二老看，先確定了是好東西再說，免得認親的時候送上，萬一是假的，鬧笑話不說，姜老和她都尷尬。

姜老是這方面的行家，他仔細看過後，就說：“你的眼力見長啊，這是個好東西。”

轉念一想，就明白了蕭玖買這個蓋罐的用意了。

他笑著說：“好了，這蓋罐我和你師傅收下了，反正我們都是在一處的，這蓋罐用來存放茶葉剛好。”

“我想著另外給師傅找份禮物的。”蕭玖不樂意，哪有這樣送禮的。

“你之前送我的銀針已經是最好的禮物了，不必另外費心找了。”

馮老接過蓋罐：“嗯，這個，我也喜歡，老姜，我們一起用。”

“行，走，咱們去清理一下，這就用起來，不必非得儀式那天才給我們。”

二老就這麽攜手走了，蕭玖哭笑不得，他們家不用這麽節省啊餵。

不過，二老的心意，她是收到了的，他們是怕她嘗到了撿漏的甜頭後，沈迷進去。

二老多慮了啊，她每天都要被黃金閃好幾次眼睛，世俗的財富已經無法讓她動容了（不是）。

蕭玖本來也不是很重這些虛禮，陪著王莽多次輪回後，對此更加無所謂了，心意盡到了，也就好了。

蕭玖這邊看似歲月靜好，其實，邱老五和白老七都沒有閑著。

邱老五不用說，怎麽樣也在京城的這一畝三分地上經營了好幾年。

他的消息非常靈通，又是爭取表現的時候，每幾天就會給蕭玖一份資料，裏面是他能了解的一些大家族的信息。

白老七在這塊上是趕不上邱老五的，他原本擅長的就不是這個。

原本，他都想著不行就拿出老本行，先跟人接觸接觸再說，被蕭玖阻止了，她知道風水師多有五弊三缺，除了古墓那次，平時，她都是不讓白老七用這個的。

她想了解的人家都不簡單，普通的風水局，人家家裏肯定講究好的，白老七不拿出點真本事，人家不會把他看在眼裏。

好在，白老七聽勸，索性就跟邱老五作伴，兩個人一起出入。

蕭玖翻著手上的資料，每個家族或多或少都有些不適合。

蕭玖手上的東西，她想托付給真正心懷家國天下的人，黃金也好，軍火也好，她都希望能全部用在華國的建設和保衛上。

邱老五和白老七篩選過的家族，都很合適，但也不那麽合適。

這些家族大多枝繁葉茂，發展的確實很好，但人多了，想法就會多，人都是會下意識願意相信自己親近的人的，把東西托付給這些家族，蕭玖就要承受這些東西可能會被留下一部分的後果，蕭玖不會甘願的。

黃金和軍火都是她經歷一些波折才拿到的，捐給國家，用於華國，她不心疼，甚至會覺得物超所值，但被人截胡，被人挪作私用了，她吃飯都會不香的。

把手上的資料放下，蕭玖有些小抱歉，這是邱老五和白老七忙了好幾天的成果，就這樣被她否決了。

但，她還想再找找，或者再等等，不合適就是不合適，她不會將就。

被她認為不合適的家族中也包括葉家，蕭玖跟葉錦昭接觸過，對他的印象也不錯，她最開始備選的家族就是葉家。

葉家父子品性沒問題，能力夠突出，實力也夠，甚至，人員也不像其他家族那樣覆雜。

但是他家的姻親不行，就是葉錦昭的岳家，不太行。

之前，葉錦昭也跟蕭玖說起過，他和他妻子本來是不打算再要孩子的，但架不住她妻子娘家人的勸說，她妻子就自作主張又懷了一個。

這些都是邱老五查出來的，蕭玖對此不予評價，她是覺得，葉錦昭的妻子太容易被人影響，而葉錦昭表現出來的，是很重視妻子的男人，她從來不小看枕邊風的力量。

就這樣，葉家也被她放到了暫不考慮的家族中。

蕭玖嘆氣，好像真的很難找到達到她要求的人家啊，不然，再想想別的辦法？

差不多同一時間，汪季銘知道了蕭玖在查各大家族的事情，當然，他們能查到的都是明面上的東西，私下的隱私的東西，他們是沒碰，也碰不到的。

邱老五還是留下了一些痕跡的，他們查的人太多，這件事情被人知道了，也會很麻煩。

汪季銘就吩咐魯朋幫著掃了個尾。

魯朋面對汪季銘的專用面無表情面具差點龜裂，離開局長辦公室的時候，滿臉都是：我是誰，我在哪，我在幹什麽？

好在，他的心理素質過關，揉了揉臉後，就恢覆了正常，著手去做上司吩咐的事情去了，蕭玖這個名字就更加鮮明了一分。

其實，汪季銘倒沒有別的意思，他幫著掃尾是順手的事情，也是不要讓姜老再次顯在人前。

也是巧了，第二天，蕭玖和汪季銘又碰上了，這次是在友誼商店，上次蕭玖帶回了一個龍泉窯青釉荷葉蓋罐，沒有買衣服。

這次周末，蕭玖又被攆了出來，天確實快冷了，蕭玖也準備多買幾件衣服，她手裏有姜老給的外匯券，索性直接到了友誼商店。

於是，巧合的，蕭玖又看到了那位老者，那位老者也認出了蕭玖，兩人沒有打招呼，但互相點頭致意了一下。

汪季銘這次是陪著老戰友出來給他小孫女買禮物的，老戰友說他沒人氣，每天不是上班，就是搜羅古董，非把他拉出來。

拗不過就加入，汪季銘在友誼商店也逛得挺有意思的。

沒想到，意外來的猝不及防，老戰友忽然就心臟病發倒在了地上。

汪季銘第一時間去摸老戰友口袋裏的救心丸，卻摸了個空，他立刻意識到了事情的不對，容不得他多想，他準備先用自己知道的急救知識搶救。

這個時候，有個清淩淩的聲音響起：“您好，請您先把人放平，解開他最上面的幾顆紐扣。”

然後，蕭玖就跟他一起蹲下，開始給老戰友把脈。

“他是心源性突發休克，非常危險，您信得過我的話，我先給她急救。”

“麻煩你了，多謝。”汪季銘知道蕭玖的醫術很好，上次，她就救過葉家母子。

蕭玖取得了病人同伴的同意，從小挎包中取出針包，九曲十三針施救。

汪季銘也沒有閑著，立刻把車開到了友誼商店門口，蕭玖拔針後，和他一起把人扶上了車。

她怕路上再出什麽意外，幹脆跟著一起上了醫院。

把人送進急救室，蕭玖就提出了告辭，這次，汪季銘跟蕭玖互通了姓名，再次道謝後，目送蕭玖離開。

蕭玖離開後，老戰友的家人陸續趕到，他們都很感激汪季銘，如果沒有他在身邊的話，老爺子可能就這麽去了。

“我記得老李出門都會帶救心丸的，今天卻沒有，建議你們查一下。”說完這句，等老李被搶救回來，送進病房後，他就離開了。

回到局裏，他把蕭玖的資料又拿出來，仔仔細細看了一遍，他起了惜才的心思，以蕭玖的醫術，學考古浪費了。

這邊，汪季銘有了確定的打算，那邊，蕭玖也覺得很神奇，兩次遇上汪季銘都有事情發生。

然後，她遇上了不那麽想遇上的人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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